监控技术正在改变我们的行为——甚至影响我们的大脑

从自助结账到街头、体育场，监控技术无处不在。这种普遍的监控往往以安全和安全为由进行辩护。但最近的一项研究，发表在《神经科学意识》杂志上，揭示了一个令人不安的副作用。监控不仅改变我们的行为，还改变了我们的大脑处理信息的方式，这种变化往往发生在我们意识之外。

我们的研究显示，仅仅知道被监控，就可能无意识地增强我们对他人目光的感知。这些发现可能对心理健康和社会互动产生重大影响。它们还促使我们更深入地思考持续监控如何塑造我们——不仅仅是意识层面，还包括大脑中的沉默电路。

微妙地放大一种古老的生存机制

人类进化出了检测他人目光的关键能力，以应对社交情境。这使我们能够区分朋友和敌人、解读情绪和理解意图。监控可能微妙地放大了这种古老的生存机制，使我们的大脑对社交线索保持高度警觉。

共有54名参与者参与了我们的研究——全部是大学生。他们在被闭路电视摄像头监控的情况下完成了一项视觉任务。对照组则在没有监控的情况下完成同样的任务。参与者们看到了直视他们或远离他们的面部图像。通过连续闪烁抑制法，在一只眼中只呈现这些面部图像，在另一只眼中呈现快速闪烁的图案（视觉遮蔽），使这些面部图像暂时变得不可见。在这种情况下参与者注册面部所需的时间有助于揭示在我们意识到之前大脑是如何处理这些信息的。

一种有针对性的社会雷达增强

尽管两组参与者都更快地检测到了直视他们的面部，但知道被监控的参与者比对照组几乎快了一秒就能意识到这些面孔。这种感知增强是无意识发生的。关键在于，在参与者观看中性图像如几何图形时，并未观察到对视觉刺激的更快反应。这种对面孔的特异性表明，监控激活了更基本的大脑电路，用于社交处理。这不仅仅是提高警觉性的问题；它是一种有针对性的社会雷达增强。

深远的影响

这一看似微妙的变化可能具有深远的影响。过度关注目光是多种心理健康状况的一个标志，包括社交焦虑障碍和精神分裂症等。经历这些状况的人通常感到被过度审视，从而导致焦虑和偏执加剧。我们的发现表明，普遍的监控可能会加剧这些倾向，在日常生活中增加一层看不见的压力，并可能促成更广泛的心理健康挑战。

此外，我们的研究揭示了意识体验与大脑反应之间的断层现象。许多参与者报告说，在被监控时相对不担心，尽管他们的大脑明显感受到了监视的存在。这种断层现象突显了我们如何轻易地接受持续观察作为现代生活的一个普遍特征，并接受它成为日常生活的常态。

很少有人注意到摄像头的存在，但我们的大脑一直在适应它们的存在并微妙地塑造着我们的感知。

寻求平衡

鉴于科技行业领袖近期提出的更多监控声明，我们的发现尤为及时。例如，世界第五大富豪、计算机技术公司甲骨文公司的CEO拉里·埃伦斯提出了一个始终在线、由人工智能驱动的监视国家愿景。这一愿景引发了关于安全和个人自由之间平衡的重大问题。

已有研究表明，在认为自己被观察时人们的行为会有所不同——他们变得更加慷慨且不太可能表现出反社会行为。我们新研究的结果强调了持续监控可能带来的潜在意外成本：一种微妙而普遍存在的大脑感知和互动方式的变化。

18世纪哲学家杰里米·边沁提出了全景监狱的设计理念，在那里仅仅观察的可能性就能促使自我调节。事实上，在过去50年的一系列心理学研究中已经证明了暗示的社会存在比实际观察者的存在更能引发行为变化的关键作用。

随着监控越来越融入我们的日常生活之中，我们必须不仅仅关注其预期效果，还要关注其对心灵和福祉的微妙、无意识影响。